腌 菜
在广祠大桥桥头菜地种菜,秋季时,邻居菜友好心要给我腌菜秧子栽。我说:“我不要,我们家不怎么吃腌菜,如果买菜,我从来不买腌菜吃”。菜友说:“我们家总要吃点咸菜”。听了这话,我明白了,为何如此多的菜友都钟爱栽腌白菜,可能是一年四季餐桌上都离不了有一点咸菜。我劝菜友:“腌菜少吃点,最好是不要吃,腌菜吃多了不好”“不行,我们要吃点腌菜”。当然,各有各的生活习惯,我完全能理解。
菜地搞绿化要收回,菜地不能继续种了。我去老远老远的地方挖了块地。这地没葛根,但全是毛草,开垦生地同样很累人,不辞辛劳地坚持挖了几天(每天早上4点左右就去挖,天刚蒙蒙亮,趁清晨凉快,挖到太阳出来时就回家,给家人烧早饭),总算挖出了一大箱地,地挖好后同样去医院扎了几天银针(在桥头开垦土地,之后也去扎了两回银针,每回连续扎五天)。这土还算干净,几乎没什么石仔,土也比较好,大部份是红土。有人说红土特别适合种山芋。老公念了几次,说我种的菜怎么没见有碗豆米吃。因为我喜欢吃碗豆苗,再加上桥头的土似黄泥巴田似的,天一不下雨,那土就硬得很,一下雨,那土又跟糍粑似的。这地可能不适合种碗豆,碗豆苗长势都不好,更不要说结碗豆角,所以桥头菜地没出产过碗豆。
介于这才挖的生地很瘦,所以干脆把这块地全点上碗豆和蚕豆,是懒菜,不要人去管理,也不需要水。前年年底我就点了不少碗豆和蚕豆,没想到这碗豆长势非常好,比蚕豆长的好,这碗豆角结了不少,以至老公后来把碗豆吃伤了,既使给了些给别人。因为这地里没水源,蚕豆、碗豆收获后没栽山芋,点了毛豆和一点玉米。毛豆收成不好,怪我没掏沟,但玉米还长得马马虎虎。
这上半年的菜收起来后,下半年准备种什么呢? 青菜、包菜、红油菜这几种菜肯定是要种的,把这几种菜的地规化了下,掐指一算,还有多的。这多的地不能让它闲着噻,挖的这么辛苦。种啥好呢?我也试试种箱腌白菜吧,也腌点腌菜吃。去种子店花三块钱买了一袋高杆白。哇,出是出的好,就是天干气温高,加之地又瘦,长得好慢,这时的嫩苗还不能施肥(指小便),让它慢慢长吧,只要太阳没晒死就行了。一天天下来,它能接受一点点轻粪水就可以施肥了。用小便多对些水,隔两三天浇一次,因为天干,它既需要水也需要肥。在我的精心呵护下,它总算长大了,可以移栽了。可这天老不下雨,太阳又这么厉害,这菜秧子栽下去,头几天肯定要浇水,妈呀,哪有这么多水来浇啊!靠家里带水去不太现实。唉!随它去吧。不管怎么说,要赶在秧栽好后,第二天下雨是最好的,成活率是最高的。挨吧,挨到这天好日子到来,反正秧苗老一点不要仅。因为照料的好,这白菜秧长的好茂盛,以至于太密的地方,秧苗烧死不少。眼看不能等了,看看这附近能不能找到水,真不行,只能从家里带。这种菜呀,靠天下雨怪难等的,最好是菜地周围有水源,此刻,我才真正完全读懂“流水生财”这句话的深刻含义。趁这段时间天干,先挖个函再说吧。一个函没挖好,锄头被挖断了,又花二十元买把锄头把加楔子。
咦!老天有眼,天气预报播近两天有雨,于是,我赶在下雨头天把白菜秧栽下去了,可雨下的不大不说,没两天又是大太阳,这嫩苗哪能经得起这太阳折腾。出去找水源,在离菜地约有两里路远的坡坎下有一个大水库,高出水库的四周地面上全是别人种的菜地,要拧水必须经过别人的菜地走。其中一位大姐还比较理解人,什么都没说,只要你不要踩着她的菜,你过就过呗。另一位阿姨可不是这样,不让我们拧水的人从她菜地走,可水沟偏偏又在她菜地旁,所以必须得经过她的菜地才能拧到水。唉!……
连续浇了三天水后,白菜秧算是活了。只要活了,就不管它了,随它慢慢长吧。一段时间后,它稍稍长大了点,看来有希望了,那就给它上点肥吧,在每棵白菜秧旁边掏个坑,把纯的干的鹌鹑粪,往每个坑里放一大勺,然后用土把粪盖好。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,看见路边上別人家的白菜因有水浇长的好茂盛,甚至有的已经砍来晒了。而我的,天干老不下雨,根本不怎么长。唉哟!随它去吧!反正晚一点也能腌。记得前年年底,看见别人菜地里很晚还有腌菜,当时我还纳闷,怎么这么晚了还有没腌的腌菜。
烈日总算过去了,雨步姗姗来迟,腌白菜如鱼得水似的快活地成长起来,渐渐地,往北边向阳的白菜有几棵长的特别快特别壮,往南边光照时间不长的就长的慢些。看看日历,已过了冬至,能腌白菜了,看看天气预报,这几天都是大太阳,可我还是想等几天,让那些小的再长一个星期,盼望它能长大些。
期望白菜砍后能晒个两三个太阳,这白菜就晒蔫了,所以那段时间一直在关心天气预报。去年11月30上午,我和我姑妈姑父三人去我菜地对面工地上挖葛根,收工时,靠近中午了,天空中才出现了微弱的太阳,一大上午全是雾霾罩着,可头几天都是不眨眼的大太阳呀。我在菜地站了许久,琢磨着这白菜要不要砍。砍吧,这太阳不大,不知下午能不能出大太阳,天气预报播今有太阳但明后两天是多云,之后就有雨雪甚至降温。如果不砍,那只有等这阵子雨雪过后天晴再砍,但这要等多长时间是个未知数。要不就抓住这几天机会,说不定下午或明天出大太阳,有两个大太阳晒下来基本上晒蔫了。好吧,堵一把吧,天气变化无常,说不定明后天奇迹般地出大太阳了,那我真后悔没砍。正举棋不定时,姑妈来菜地了,告诉她我正犹豫要不要砍白菜晒。她说:“你这不是腌菜”。“什么?”听后,我顿觉血液仿佛一下从脚底涌上头顶,脸发热,心跳加速,这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怎么会不是腌菜?我又问她:“这怎么说不是腌菜”。她望着白菜仍坚持说:“你这不是腌菜”。我坚定地说:“是腌菜”,不信,你看我把这种子袋子找给你看,我边说边在地上寻找,真见鬼,其它种子袋子都在地上,这袋子不知扔到哪里去了?我这人就爱刨根问到底,袋子虽没找到,但我非得要弄个明白,怎么不是腌菜。心想,如果真不是,我岂不是白花了心血,做了无用功。我又反问她:“我买种子时这袋子上明明画的是高杆白,这高杆白不就是做腌白菜用的吗?”她还是肯定地说:“你这不是腌菜,腌菜的叶子是尖的,你这叶子是圆的”,她终于说出了缘由。但我还是不相信这答案,这怎么可能?心想,这种子店已是老店,并且彼此都比较熟悉了,再说,这种子也不是只争对卖给我一人的,我知道他店里卖同一种菜种,有产地区分的,但价格都几乎一样,难不成我选的产地不对,没选到正宗的?唉!…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我砍几棵大的,你带回去吃,想要不?她望着菜地半天没吱声。我再次问她:“我把那几棵大的砍给你,你要不要”。我是好心,但不知她在犹豫什么,别人的心思我看不懂,连问几遍,她答应要几棵,我砍了三棵,她说够了,其实我知道姑父能吃菜,仅三棵,若真如广德人所说只吃菜心,那这三颗能有多少菜心,所以,我又砍了两棵大的,她连继说了几声,够了够了,不要了。既然你很不情愿要,那我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,如果你想要,砍十棵,我都无所谓。不一会儿,姑父来喊姑妈走,站在菜地高处入口处对姑妈说:“你跑到这儿来干嘛?”“叶丽(我的化名)要砍几棵菜给我带回去吃”姑妈对姑父说,姑妈带上砍好的几棵白菜跟姑父一道回去了。
主意已定,砍,把老叶子摘掉后扔在菜地毛草上晒着,同样我也选了几棵大的带回家晚上烧。唉哟!后悔了,没想到这白菜烧肉如此好吃,入锅后很快就烧烂了,比当时的青菜烧来还好吃。早知如此,提前就该把那大的陆陆续续砍来吃了。以前听人说这白菜心烧肉好吃,所以前两年我买过一次,结果没感到好吃。所以,以后我不再相信这句话了。那我今晚烧的根本就不是白菜心,只是把黄叶子和稍老一点的最外层的几片叶子去掉,几乎就是一棵完整的白菜,咋烧来这么好吃?
晚上,我叫儿子帮忙把腌菜拉回去,准备第二天(12月1号)放在家里露台上晒。可1号几乎没太阳,这白菜就是头天晒了半天太阳,而且那太阳也不大。这腌菜没晒好咋办?心里后悔死了,前几天那么好的太阳,该砍来晒。可2号早上起来,出门之前,天空出现了太阳的光茫,心中一丝窃喜,搞不好今天还会出太阳,如果真有太阳,今晒一天明再晒一天,那这腌菜就能腌了。尽管天气预报播今没太阳且还有雨,但侥幸心理祈盼着天气会瞬息万变,宁愿相信眼前一幕,也不愿认可昨晚的天气预报。祈盼着哪怕能出个两个小时的太阳,腌菜基本免强能晒好了。做个万全之策,我从储藏室把多年的一张毛竹拆叠床拿上楼放在阳台上,把腌菜摊放在拆叠床上,然后我把阳台上的玻璃窗打开,好让太阳照进来。之后,我因有事出门了。这捉摸不透的鬼天气就早上晃了下太阳,下午反而下起雨来了。下午回到家里,望着这紧邻窗户边的腌菜全淋湿了,好了呗,偷鸡不成反蚀了米,心里凉了半截,唉呀!白忙的。3号早上,淋湿的腌菜反倒活了,完了完了,已经等不到太阳了,看来吃不成腌菜了。唉!前功尽弃,瞎忙的,白种的,拔凉拔凉的心已放弃明年不腌腌菜了。望着这堆辛辛苦苦种的腌菜,扔了怪可惜的,看能烧来吃就干脆烧点来吃吧,选了两棵,必定是晒过的,又放了两天,简直不如刚砍的嫩,变老了,烧不烂,味道也差些。盼望着4号能出一天太阳,可事与愿违,一丝太阳没有。天气预报播6号、7号有雨甚或有雪且降温8~10度,7号气温只有个位数。看来腌菜别在指望晒太阳了,望着这不少发黄的叶子,我彻底绝望了。望望天空,今天(5号)是阴天,没下雨,死马当活马医吧,管它有没有用,洗出来腌了再说。原本计划今天陪儿子出门办事取消了,中午在家洗腌菜。在露台上洗气温低而且室外风大,这洗腌菜的手(我不喜欢戴手套洗菜)洗着洗着就变僵了变麻木了,到最后简直使不出劲了,以至晚饭没烧菜,就把头天剩下的饭菜简单将就吃了一顿。以前老婆子腌腌菜,我只管帮她洗,至于放多少盐我不懂,知道一点的是,老公公打个赤脚在腌菜缸里踩。晚饭后,把晾在外面的腌菜抱进来,反正已经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,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,我估堆放盐,一次拿过两三棵,抹上一些盐就入缸并排整齐放着,每上下两层是一颠一倒码放的,放好一层稍微用力按下,结束后,最后用薄膜把缸口封好,用绳子把薄膜扎紧,再放上一个木锅盖,ok了。根本没准备做烂腌菜的,这打下来的黄叶子(把黄叶扯来扔了,只留下它的杆)和老一点鞭皮觉得扔了怪可惜的,干脆装在另一个坛子里做烂腌菜吃吧(一点盐没放)。结果怎么样,等待时间去检验吧。究竟有多少腌菜我估不出来,盐用了2袋(2斤)。边腌边叹息道:“可惜了这些腌菜,花了工夫耗了肥,明年预计只栽40棵,到能吃时早点砍来吃,腌菜就少腌点。”
25号,没抱任何希望的我想揭开盖子看看腌菜腌的怎么样(有20天了),哇,出人意料,腌的不错,已经有点腌菜香味了。捞了两棵炒来吃,不错,就是有点咸(我们家吃菜比较淡)。下次把它泡一晚看看吧,嗯,确实泡淡了,后来总结出经验了,泡半天就可以了。可我朋友能接受这咸味,直接炒饭吃。慢慢地,腌菜越腌越好,黄亮亮的很香。唉呀!这腌菜实在是太好吃了,烧肉吃也行,直接爆炒几下吃也行,我天天吃腌菜都吃不够,导致我改变主意了:明年允许的话,多栽点。
好了呗,什么东西都是过犹不及,要讲适可而止。天天吃腌菜把嗓子吃发哈了不说,右下巴侧边突然疼,摸起来像是有包似的,老家门口的赵医生说我这是淋巴结发炎,平生第一次遇到,好在吃了他开的几天消炎药好了。这之后,我若再吃比较咸的东西,比如腊肉、香肠,我的嗓子马上就不舒服,发哈。看来,我身体对这些腌制品里的什么亚硝酸盐真的是很敏感了,告诫自己,以后腌制品尽量少吃。
以前,在我老婆子一大家庭吃饭时,若是我烧菜,菜就烧的淡。老婆子经常不高兴,总是埋怨说:“这菜吃起来没味”。后来,检查出她有高血压高血脂,听了医生的建议,怕了,再不埋怨我菜烧淡了,已开始习惯吃淡菜了。但小孩的四婶婶,同样吃不习惯我烧的淡菜,如果是锅子或汤,她吃时必定会添盐,老是说我的菜烧淡了没法吃饭。没办法,要不她不吃,要不我不吃,众口难调嘛。腌的腊肉香肠,我吃时咸的不能进口,她说不咸正好。后来,她嗓子疼去湖州开刀,当然先是在广德县医院检查的,叫什么甲状舌骨囊肿,医生嘱咐她再不要吃腌菜之类的,菜要吃清淡些。开了刀回来,从此跟我站在一条线上,习惯吃淡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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