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磨豆腐说起
1978年以前农村极苦,过年时鸡,鸭,鱼,肉在市场上很难买到,更何况大多社员的荷包布靠布,市场有年货也是干望到。只有自己做点豆腐,因豆腐能做好多样,上的了桌面的菜;什么千張,四方子,炸豆腐粿等等。
上半年社员在田边,地头零星种上一些黄豆,到秋后一户能收个10斤,20斤喜欢的不得了,晒干后一定要留到过年打豆腐。 非农业户口的人,过年时一般每人供应两叁斤。到了腊月二十几,村上几户约在一起,先泡好豆子,抬来小石磨,大木桶,小缸。半夜起来开始磨,小磨的“磨单子”4--5尺长,后面有一个3尺来长横杆,从梁上牵根绳子栓在横杆上,前面拐弯的头子插在磨子伸出的柄上,人在后面作推,拉来回运动,带着小磨作逆时针旋转,另一个人用铁勺舀起带水的豆子添到磨子的进料口,就这样一天也只能磨个七八十斤豆子,还要人烧火,摇浆,几个人忙的团团转,一天搞到晚。
那年腊月二十七八了,村上几户人家忙着要打豆腐,公社的杭安平书记提着5斤黄豆,说是粮站供应的,到村上参加打豆腐。夜里3点钟就来了,他说其它事不会,就推磨吧,那时农村只用15瓦的小灯泡,在昏暗的灯光下,杭书记扶着磨单子,微胖的身躯来回晃动,小磨慢慢地转着,大半天过去了,才将几家的豆子磨完。一直到红日西沉,杭书记才将自己5斤豆子打的豆腐拎回公社。看到他的背影,我觉得他和我们一样,日子过的挺苦的。十几年过去了,有一次在城里街上遇见杭书记,很热情,我问:杭书记你调到“老干局”了?是管老干部的吧?杭书记連忙说;是给老干部搞服务的,只要老干部没有意见,我的工作祘做好了。说完笑了笑,揮揮手,再见了。20多年过去了,再也没见到过杭书记,屈指祘来,他己是耄耋老人了。杭书记;你过的还好吗?
几年前的下半年,还是杭书记当书记的那个公社,早己改成镇了,有一天一件事需要主要领导点头,我们几个进了院子打听到领导办公室在顶层,刚踏上顶层楼道,立即有一个青年女人拦着我们问找谁?得知是要见主要领导时,忙问;“预约了吗?”我们说;“没有。”“那你们在这等会”,说完扭动着腰肢进那间办公室去了。我想现在的安保做的真好,这样的小干部还配保镖,不过保镖应该是赳赳武夫吧?怎么是大屁股细腰杆的娘子军呢?难道是和国际接轨?听说北非的那个什么主席的保镖,都是清一色的大屁股细腰扞,颇具姿色的娘子軍。一会那女人出来对我们说;进去吧.。推开门看见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台电脑,领导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屏幕,一脸会心的笑容,看来是被电脑内容吸引住了。我顺着领导眼光瞄了一眼,看到的是一畦畦的青菜。同去的老张“嗯”了一声,领导看了我们一眼,老张連忙说明来意。这领导也十分好说话;摆摆手说;行!就这样搞。我们退了出来,下楼时我问同去的小李;那电脑上放的是什么?还有一畦畦的青菜?小李说领导在“偷菜”。“瞎说!管几万人的领导还研究怎样偷菜”?小李捂着嘴笑;土老帽!这个电子游戏叫“偷菜”。
我忽然想起拿磨豆腐的杭书记和这位领导作个比较,都是同级官员,只不过所处的年代不同,杭书记身上多点什么?这个领导身上少点什么?杭书记身上又少点什么?而这个领导身上又不该多的是什么?命好哇!青年人!
2015年2月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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