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茶时间
文/布衣
这家美食店,地理位置实在有些偏离,好在室内空间虽不是很大,装潢却很有格调,整个餐厅看上去宁静而高雅。大白天,灯光兀自开着,顾客寥寥无几,音乐却依然, 细细密密如窗外的冬阳,温暖地充溢整个餐厅。
从笄山挖笋回来后,因晚上要参加一位兄长的喜筵,我则继续留在城里,童牺牲了午休时间,带着她的侄女小影,陪我找到了这家西餐厅。
透过玻璃,看窗外,是热闹的。不远处就是大润发超市,快过年了,又恰逢星期天,超市门口熙熙攘攘,车来车往,音乐声,叫喊声,车笛声。我和童一样,都讨厌逛街,随着年龄一年一年增加,面对那份热闹,早已是平常心。
小影,是童妹妹的女儿。
八岁的小影子漂亮的象个瓷娃娃,又被她妈妈打扮的很时尚,那份可爱让我一路都在试图与她沟通。小姑娘刚被我们从舞蹈学校接回,以为姨妈又要把她送到某辅导机构去,可爱的小脸绷的紧紧地,对我爱理不理。眼皮耷拉着,小嘴嘟着,直听到姨妈说带她去吃甜点,小脑袋才刷地抬起。小眸子亮晶晶,俏脸瞬间光彩万丈,惊喜地在座位上边蹦边叫,那份萌态,一时让我暗生贪念.。
童点东西,我带着小影去找座位。小姑娘很有主见地带我找了靠里间的座位,刚坐下,就说位置不好,也不说原因。接着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,偏头眯了眯眼,又摇头,不行,阳光太强烈。这句话说的让我楞了一下,也没反对,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头。走到一个离门很远的一个角落,小家伙自己先坐下,才抬头看我一眼,差不多了,可以。
我小声地问,为什么要坐这里?
她似乎很诧异我的无知, 美丽的凤眼直视着我:“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?气氛很好?很浪漫?”
我差点被口水给呛到,这是八岁孩子说的话? 也对,确实很浪漫,萨克斯正适宜地在耳边响起。
“我喜欢”
小姑娘顶着一张萌脸,笑眯眯地在座位上边扭着身子边四处张望。
“是不是经常和姨妈来这里吃甜点?” 我和小影正式聊起来。
“这个时间段就应该吃些甜点哦。不过,我们不这样叫,我们都叫作下午茶时间”小姑娘的思路基本不在我的平行线之内,她很满意自己的回答,似乎这样就合理了,她刚才为什么要点那么多东西。我呼吸停顿了一下,继续镇定地不耻下问 。
“这个时间是被规定的吗?”
“电视里有呀, 不都是在这个时间喝下午茶的!”
哦,我想说,我家没电视。
至于对电影里那些系着围裙披头散发打扫卫生的主妇们,是不是一到规定的时间,便相约一起,到一家气氛浪漫的地方吃吃甜点,喝喝下午茶什么的,还真的没注意。童落座后,我轻声和她重复了刚才的对话。童低笑,小意思啦,莫说她,现在很多小孩,脑袋净装些让大人惊窘的东西。
小影乐滋滋地吃着盘里的东西,对我们的话,充耳不闻。
这时,从门外走进了一对情侣,径直朝里走去,路过我们身边时,小影探出小身子,一直目送那对情侣坐下,才收回视线,并对我诡异地一笑, 我也莫名其妙地回了一个笑脸。
抑扬的萨克斯象三月的春风,抚摸过每个人的衣角后,优雅地转身,继续在室内走来荡去。和童也是难得凑在一起,深一声浅一声地随意闲侃,我们的眉眼间,似乎有了些相似的东西,声音里流淌着柔和的平静。午后的阳光,穿过蔚蓝的玻璃镜子,散下细碎的微波,让人愈发觉得,这个冬天的温暖。
我俩正沉浸冥想,一颗脑袋入侵了进来。
“姨妈,他们简直太过分了”抬头便撞上一对流光潋滟的美眸。再顺着视线寻过去,原来是那俩情侣情不自禁下,在偷偷的接吻。我俩几乎是不约而同撤回目光。眼前的熊孩子,那惹人心碎的明眸里哪来的愤慨,分明充满了嘲笑和不屑。
我想,童一定和我一样,有了被雷劈的感觉。所以,她眼疾手也快,赶紧扯过那熊孩子的胳膊,深刻的教育起来:
“咱家小影是好孩子,那个哥哥和姐姐确实有点过分,公共场所哦。甭搭理他们,快吃东西,吃完咱们好回家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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