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前,由一友人引荐,在兰苑初次与旭光君见面时,不禁惊叹世间还有如此清秀,有若女子般的少年。几番笑谈,便觉斯君如新荷露尖,才气不凡。我本一向自恃,于斯君却不敢亵慢。叹宋玉、潘安才貌,今属一人,顿生惺惺相惜之念。众里寻他千百度,忘年之交从兹生。
我天生敏感、沉溺于蝌蚪般美妙的文字,尤钟情于优美慧心的诗行。读旭光君的文字,犹如泛舟莲池,清艳不冶;手执兰蕙,沁香入脾;口呷春茗,肺腑俱甘。而最惊叹的是他驾驭文字就像驱使一匹草原上的野马,时而纵横千里,时而信步蒿芒。每每读他,都有想写一点关于他和他的文字的冲动。七八年过去了,却一直未能行笔,细度之,还是囊中羞涩的缘故。
乐音培先生爱才惜才,用美发声。把旭光君和他的文集《落落花墙》,干干净净展示给我们,这是一种至高的境界,我很感动,亦受启迪。
找干净的地方落脚,这是对文字的敬畏和虔诚。《落落花墙》,是旭光君的一片乡愁,一怀感恩,一帘幽梦,也是对生命、生活感知感悟的集结。
挥之不去的乡愁,最是他难脱的情劫。一个少小离家的游子,对家乡的感触,就像他故乡花亭湖“那清清盈盈的湖水,掬一捧,竟昏醉的没了方向”。而承载最多乡愁的还是“外婆的绿茵湾”。旭光君同我说过,其实,他母亲的故乡并不叫绿茵湾。给起这个诗意的名字,并多次写到她,就是希翼能链接更多的乡愁和文字。
感恩人生、感恩师友、感恩生活、感恩社会也是旭光君常溢于笔端的一种态度、一缕情怀。他笔下的一张张面孔,鲜活亲近,如“有酒就是老婆”的老郭,网名“烟八袋”的韩先生,没有童年的花子,有名无姓的祥太,有姓无名的老憨,以号代名的刀郎大李、咸椒老王,甚至还有那条走不进春天的狗,一家永远消失的野鸭……这一坛坛尘封老窖,越久越醇。他给我们传递的,是人间自有真情在,不只是寂寞清唱。
师道尊严,千古一律。时下望子成龙,世人俗同。追求功名,更甚科举。旭光反叛,礼敬学少,启迪心智,行素质教育变革之实。他和学生之间,没有尊卑、长幼、性别之分,只有师生之情、朋友之谊。他说,教书的日子,有如一杯早茶。如果不爱学生,谁能如此心如止水。学生来了,就是木槿花开的日子;学生走了,像一群候鸟,他们总有回归故园的季节。明梦、彭珍、银堂、秉天、周凯、仓慧、还有景新和陈婷,也许你们是最肯上进的,所以先生为你们立传。写就散文《短笛》。也许,你们只是一组跳动的音符,一曲恬美的和旋。随着渐行渐远笛声,悠悠远逝……
落落花墙,不仅只是木槿花开,不仅只有一群候鸟,还有绿叶红裙,还有白鹭归来,还有山间凤凰和一朵野山花,还有许多,这些也只是旭光君万亩荷塘的一池春水。既有枯杆临风,也有新荷露尖,这也只是一方水土,一个节令,一个片段。而其与文字的灵动于阔绰,完全可以自建一艘文学的航母。假如,再与他一片海洋,他将会拓展更宽广的领域。
散文之美,当赞朱自清的素朴缜密、清隽沉郁。他以语言洗炼,文笔清新开一带先河,是白话美文的典范。旭光君的文字,亦犹如歌的行板,时下虽还不敢诳言其为一代魁首,但我却敢预言,不久之未来,一颗文学魁星定会在我们这江南山城冉冉升起。
旭光君也写过小说,数量不多,但很精致。精致的就像一盆外婆自制的麦酱,历经日晒夜露,蜂食蝇餐。 酸咸苦辣之后,其甘在草根,藏精于乡土。《静静的留愁河》,虽只有两千余字,却字字玑珠。黄毛少女之死,是一个时代在给自己的肌体作解剖,痛苦地剜割去一个痈疽;红嫂、四根、鸟叔都是像鸡一样卑微的底层平民,但他们代表的却是共和国的绝大多数。我们建设小康社会,是抛弃他们,还是教化他们,旭光君在拷问自己,也在给我们这个社会和时代出了个严肃的考题。在他的作品的字里行间,既有诗人的激情,也有哲人的睿智,更有文学之于时代的责任和担当。有文友评介说旭光君的小说有沈从文的风范,我认为并不虚诳。句式简峭、主干突出,妙用这种单纯而厚实,朴讷又传神的笔法,表现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采,体现出了两人表现“美在生命”的共同创作取向。
其实,用尽我的笔墨,也难写意出旭光君的气韵,张扬出他的气场。但他也有他的短板。外乡人、年青、缺乏历练,这都是他的瓶颈。还有,就是他的唯美倾向。我们可以选择文学创作的唯美手法,但于现实的社会生活,必须客观面对。找干净的地方落脚,只能是一种理想的至高境界,世上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桃源。
我知道,旭光君的脚步,不会囿于校园,止步于一方净土。他是一只苍鹰,备有鹰眼也兼有鹰爪,还有一双搏击长空的双翼。属于他的空间,比大海更浩瀚辽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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